專訪UFC高階副總裁兼亞太區負責人張卓麟：下一個張偉麗在哪裡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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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文眼】包括張偉麗在內的眾多名將正在步入職業生涯的尾聲階段。面對越來越龐大的粉絲人群，UFC如何才能找到屬於他們的“下一個張偉麗”？

作者丨張賓

圖片丨來自網路

張名揚的比賽結束得令人猝不及防。他一肘擊中了對手迪亞茲的面部，後者重重地摔在地板上，裁判判定張名揚TKO（技術性擊倒）獲勝。“下山虎”張名揚連續兩場比賽首回合終結對手，在中國澳門重新整理十一連勝。

閆曉楠的比賽同樣震撼人心。獲勝之後，她直接喊話在現場觀戰的張偉麗，想要和對方再來一場“中國德比”。

北京時間11月23日，2024年UFC格鬥之夜澳門站在銀河綜藝館落下帷幕。這是時隔4年之後，UFC格鬥之夜重返中國。現場除了張偉麗、李景亮兩位UFC巨星，還吸引了甄子丹、朱芳雨、趙麗娜、Bin等文體明星到場觀賽。閆曉楠、張名揚、石銘、肖龍等中國選手都獲得了比賽的勝利，點燃了現場觀眾的熱情。

如今的UFC早已擺脫了小眾運動的標籤，成為了流行的職業體育專案，同時也是培養體壇巨星的搖籃。中國MMA（綜合格鬥）的優秀選手井噴般從UFC精英之路的舞臺上湧現出來，令這一國際頂級體育賽事組織已俘獲1.48億的中國粉絲——從本次澳門站來看，這個數字還在不斷上升。

與此同時，包括張偉麗在內的眾多名將正在步入職業生涯的尾聲階段。張偉麗已經34歲了，閆曉楠比張偉麗還年長一歲，而李景亮則是36歲。面對越來越龐大的粉絲人群，UFC需要尋找到屬於他們的“下一個張偉麗”。

比賽期間，UFC高階副總裁兼亞太區負責人張卓麟（Kevin Chang）接受了我們的專訪，談到了UFC為何將重返中國的首站放在了中國澳門，中國MMA選手何以呈現井噴之勢，以及下一個張偉麗在哪裡等熱點話題。

UFC為何會選擇澳門？

時隔4年，UFC重返中國，又一次回到了中國澳門。比賽在澳門銀河綜藝館舉行，門票十分緊俏，重新整理了今年在澳門所舉辦體育賽事的售罄速度，能容納1.6萬人的澳門銀河綜藝館座無虛席。

澳門已經成為了體育“重鎮”，多項賽事相繼在澳門舉行。在UFC格鬥之夜澳門站結束之後兩週，2024NBA傳奇名人賽將在澳門威尼斯人綜藝館舉行，麥迪、託尼-帕克等傳球巨星領銜。

澳門的體育熱情感染了UFC，這也是後者選擇澳門的重要原因。“澳門是一個非常棒的地方，不僅僅體現在設施方面，各個方面皆是如此。場館非常先進，銀河一直都是一個熱情的東道主。回到這裡舉辦這次比賽，對我們意義非凡。”張卓麟說，“澳門已經成為了很多國際賽事首選的比賽地。大灣區正在發生著很多令人振奮的事情，人們對於健康、健身的關注程度在提高，明年的全運會也將在大灣區舉行。”顯然，這位生於美國的華裔“掌門人”，已經對中國的體育和文化熟稔於心。

這一站的門票非常搶手。在張卓麟看來，這與選擇澳門作為比賽地關係密切，“我們的粉絲群在中國南方非常巨大。我們能夠從門票的需求，以及購買者的地理分佈中看到這一點。未來，澳門當然也是我們想要舉辦更多活動的地方。”

中國選手何以井噴？

UFC格鬥之夜澳門站備受矚目，與多達9名中國選手亮相這一站比賽密切相關。除了閆曉楠、張名揚等熱門選手，還包括了宋克南、王聰、石銘等中國選手。其中，本職工作是醫生的石銘更是圈粉無數。“這是中國MMA人才的一次亮相派對，也是他們在世界舞臺上發光發亮的機會。”張卓麟說。

近年來，越來越多的中國MMA選手走進了公眾視野。張卓麟稱讚了張偉麗、閆曉楠為此所做出的貢獻，“張偉麗、閆曉楠這樣的選手在UFC300的比賽中同臺競技，激勵了中國年輕一代的MMA選手。那一站比賽可以說是UFC歷史上最大的賽事之一，她們成為了全球超級明星。年輕一代從張偉麗、閆曉楠身上看到了一切的可能性。他們會覺得，那個人也可以是我。我可以和世界上最好的選手站在一起。為了激勵年輕一代，這當然是需要發生的事情。”

UFC精英之路正在成為中國年輕選手邁向世界舞臺的重要階梯。在本站比賽中獲勝的石銘就是從UFC精英之路成長起來，並最終拿到了UFC的正式合同。而醫生、針灸師、考研型選手這些明顯有別於之前諸多UFC明星選手的標籤，令這位雲南姑娘瞬間成為賽場內外的紅人。從週六晚上到週一，抖音上關於她的搜尋量達到了1000多萬！

“人才的培養需要一個過程，不是一夜之間發生的事情。UFC從2019年開始培養年輕人才，到現在這個過程已經持續了好幾年時間。今年也是UFC精英之路第三季了。中國是MMA的大國，應該處於一個它應在的位置上。人口規模，粉絲們的熱情，以及明星選手給年輕一代所帶來的激勵，讓MMA這項運動在中國發展迅速。這是一項艱苦的運動，選手們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、努力以及其他付出，才能成為最高水平的運動員。我們很高興正在見證這一進步的發生。”

石銘在當晚的賽後採訪中說：“我不再是為自己而戰了，我可能會成為很多年輕人的一道光。”

下一個張偉麗在哪裡？

作為中國MMA運動的旗幟性人物，張偉麗一度被認為達到了中國“體壇一姐”的高度。在UFC格鬥之夜澳門站的現場，她以嘉賓的身份觀摩了比賽。轉播鏡頭不時會聚焦到她身上。

“她（張偉麗）是一個了不起的人，了不起的運動員，所以她一定會成功。她有今天的成就，最重要的是UFC提供的平臺，對嗎？我們絕對是MMA這項運動最巔峰的賽事。她在UFC的舞臺上與世界上最優秀的MMA選手對抗，併成為了冠軍。無數的粉絲見證了這一切。她之所以能夠大放異彩，就是因為她可以向所有人證明她是最棒的。在最好的組織裡，她成為了最偉大的冠軍，這也是我們與眾不同的地方。”張卓麟如此剖析了張偉麗成為頂級體育明星的原因。

在比賽現場，閆曉楠叫陣張偉麗，想要和她在中國上演“二番戰”。談到張偉麗是否有機會在中國進行衛冕戰，張卓麟的話給了我們更多遐想空間：“我不知道她將來會不會再來中國參賽，但一切皆有可能。”

隨著張偉麗進入職業生涯的尾聲階段，格鬥粉絲們也在關注誰能夠接過張偉麗的權杖，成為中國MMA的領軍人物。

“這個不是我們可以預測或者計劃的事情。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打好基礎，讓我們的選手名單中充斥著有前途的中國運動員。我們已經有了很多頂級的競爭者，比如宋亞東、閆曉楠；我們還有了很多冉冉升起的希望之星，他們在各自的級別已經有了足夠的影響力，比如王聰、張名揚。這些人真的非常有競爭力，他們將會把火炬傳遞下去。我真的不知道誰會是下一個張偉麗。我們要做的是繼續為中國有希望的選手們提供機會，讓他們走進八角籠，在世界上最優秀的選手面前證明自己。然後，我們看看會發生什麼。”張卓麟說。

中國男子MMA方面，雖然前有在賽場上喊出“中國力量”的李景亮，後有連續兩場首回合終結對手、在中國主場重新整理十一連勝的張名揚，但客觀來講都還無法比肩張偉麗。張卓麟表示，UFC會繼續招募優秀的人才，把他們帶到UFC，“我認為，中國出現一名男子冠軍的可能性非常大，時間會證明這一點。這就是我們的希望所在，也是我們繼續努力和投資的方向。只有未來能夠告訴我們答案。”

的確，無論在NBA還是英超，還沒有哪個國際體育組織像UFC一樣如此這般致力於在國際舞臺上培養中國的明星選手，這也是他們過去這些年大獲成功的重要原因。而UFC獲得的“投資回報”也是顯而易見：2小時即告售罄的門票銷售紀錄，一晚上20多個熱搜，咪咕平臺上遠超今年其它站、並創下UFC格鬥之夜史上最高的收視紀錄——一系列被重新整理的資料，證明它有多火的同時，也成為對“堅持總有回報”的最直觀證明。

UFC會為WWE在中國的發展帶來哪些幫助？

去年，兩大巨頭UFC和WWE宣佈合併，創立了一家名為TKO集團的新公司。該公司隨後在紐交所上市，一舉成為全球價值最高的體育集團。這一聯手被網友稱為“兩大宇宙合體”，要知道，與UFC全球超7億粉絲的號召力一樣，WWE在運動娛樂與格鬥領域也是傲視群雄，他們在社交平臺上的媒體播放資料堪稱“恐怖”：今年3月，WWE官方宣佈，他們在Youtube上的官方賬號粉絲數突破1億，同時觀看量突破810億。

對於TKO來說，左手競技、右手娛樂，獨領風騷；對於WWE在亞洲和中國的發展來說，UFC的巨大成功為他們提供了重要的借鑑價值，商業價值的想象空間可謂無窮。

張卓麟介紹說，UFC和WWE合併後會有更多合作，“我們可以產生更多協同效應和合作努力，這可能體現在社交媒體上，線下活動上，或者贊助銷售上。其中蘊含的潛力是巨大的，我們會朝著這個方向努力，一起去做越來越多的事情，利用好兩個強大品牌的優勢，在未來更緊密的合作。”

他同時也表示，作為兩大相對獨立的超級賽事集團，UFC與WWE在各自的領域都非常擅長，這種模式會繼續下去，“我們之所以取得了這樣的成功，就是因為我們足夠專注，也因為我們都是按照各自的方式在發展。未來兩大體育聯盟雖然會有協同發展和合作，但每個品牌所代表的核心價值不會相互影響。”

相比較而言，UFC在中國取得了更大的成功。未來，WWE在中國的發展可以向UFC取經。張卓麟也承認，他們會不遺餘力地提供幫助，“我們將分享我們是如何在中國乃至整個亞洲取得成功的。當然，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。我們是兩個不同的品牌，方法肯定會有所不同的。無論如何，我們會盡我們所能提供幫助和支援。我認為，他們也有著光明的未來。”

的確，WWE與UFC分別專注於不同的格鬥形式和觀眾群體，未來在中國和亞洲的運營思路也許會有很大不同，但對於手握兩大“金蛋”的TKO公司來說，其中之一已經在堅持不懈的“中國造星”模式下找到了開發和深耕中國市場的金鑰匙，那麼另一家的探索之路，也許並不難找到捷徑。